這兩天,我們的《壟上行》記者接到了一個做母親的打來的電話。電話中,那位媽媽說,她和老公回家過年,在家待了十幾天了,都沒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說上幾句話,孩子似乎跟他們無話可講。作為媽媽她很傷心,也很著急,想我們?nèi)ゼ依锩娓⒆恿囊涣摹?/p>
章愛玲的家,住在武漢市蔡甸區(qū)侏儒街道的百寶村。她有一個10歲的兒子,名叫許攀巖。攀巖在蔡甸區(qū)的老龍小學(xué)讀4年級。章大姐說,每次她跟學(xué)校老師溝通,老師們都會夸獎攀巖是一個學(xué)習(xí)認(rèn)真,性格開朗的孩子??墒牵蠋熆谥械倪@樣一個孩子,跟家里她相處的孩子,似乎完全不一樣。
“有的時候,有什么事情,我也問他,他都好像不愿意跟我們說。反正每年我們走的時候,他很淡定。家里也沒有安裝電話,平時也不能打電話。”章大姐告訴我們。
從章大姐的話中,我們聽得出,她平時跟攀巖幾乎沒有交流,只有過年的這幾天才能說上話了。我們大概也能猜到,孩子為什么跟父母無話可講了。章大姐說,她想知道現(xiàn)在孩子內(nèi)心在想些什么。應(yīng)她的要求,我們決定跟攀巖好好聊一聊。
攀巖告訴我們,爸爸媽媽每年在家待的天數(shù),他都記在了心里,“有時是8天,有時是12天,最多的一次是25天,最少的一次只有7天。”7天、8天、12天……從這些小小的數(shù)字當(dāng)中,我們聽得出,攀巖是一個很細(xì)心的孩子。正月初十,攀巖的爸爸先去工廠上班了。
我們問攀巖,爸爸走時你傷心嗎?他說他早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,“我爸爸準(zhǔn)備走的時候,我和他再見,他沒看到,他直接走了。”說道這里,攀巖突然沉默了起來。
攀巖今年10歲,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時間不超過1年。前幾年,每逢放假,他還會去爸爸媽媽的工廠,和他們生活一段時間。這幾年,他說他不愿意去了,“他們工作的時候,非常累,每天回來,倒床就睡。本來我想把他們叫起來陪我的,但是他們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,推都推不醒。”用攀巖自己的話說:“去了跟沒去是一樣,所以就不去了”。聽著孩子說這話,我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Q
你嘗試著想要跟他們溝通嗎?
許攀巖
沒有,沒有時間溝通,他們沒有時間。
Q
那你埋怨他們嗎?
許攀巖
不埋怨。
Q
那你愛他們嗎?
許攀巖
愛!
雖然心里有委屈,但依然毫不憂慮說“愛”。攀巖媽媽聽到孩子這樣說,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。看著媽媽哭泣,懂事的攀巖給了媽媽一個暖暖的擁抱,還送上了早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的,沒有送出的禮物。
一張“三好學(xué)生”的獎狀,一張攀巖親手畫的畫,一個溫暖的擁抱。孩子懂事的這些行為,讓章大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今年,她說,她和老公上班的工廠不景氣,只有老公接到了上班通知,而她只能是暫時在家待崗。她想趁著這個時間,好好的陪陪孩子。等找到了新工作,她要努力賺錢,帶孩子去他最想去的海洋世界。
記者手記:明明是最親的人,卻又無話可說,這種感覺多么的心酸。其實,除了章大姐和她的孩子。在農(nóng)村,在留守娃當(dāng)中,很多很多的孩子們,都忘了怎么去跟爸爸媽媽溝通。最親的人變得最“陌生”,是否值得家長們好好的深思一下?
《壟上行》記者朱嬋 馬飛報道